容渊对此深信不疑,最近确实有妖孽作乱。
除了世俗官府请的捉妖道士,有些宗门弟子也自发捉妖,全当下山试炼。
为了防止再遇到魔族,两人结伴同行。
他们要赶在鹤清之前回山,故而时间有限。
又寻了两日,依旧毫无头绪。
“真奇怪,云皎皎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容渊使用了专用来寻人的法器,压根没有探测到云皎皎的气息,倒是帮长平找到了一个小妖。
长平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巴不得她消失,何时这么关心她了?”
“宗门大比在即,她的实力有目共睹,到时候让她和我们组队,还怕不能取胜?”
这的确是容渊的打算,云皎皎从前对他很是痴迷。
想必只要他服服软,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不会拒绝。
此外,在他心里的隐秘处,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走进山里。
长平拦住容渊,警惕地看向四周。
容渊一脸茫然:“怎么了?”
山间泥土芳香,草木茂盛,令人心神放松。
“走。”
长平低声说道,转身沿着原路出山。
刚走两步,林间就飞出几十个黑衣人,将二人围住。
除此之外,树上还潜伏了几十个。
周围迅速弥漫瘴气,鸟兽消失殆尽。
容渊粗略数了数,有一百来人。
长平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你们也是魔族的?究竟为了什么追杀我?”
一道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杀的就是你们,长平,容渊。”
“还有我?”容渊难以置信,“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别和他们废话,上!”
一声令下,所有魔族如鸟投林,朝他们袭来。
长平拼尽全力,再加上容渊使用的法器,也无法从瘴气中撤退。
容渊扶了扶歪斜的束发玉冠,靠在树干上。
“我们已然难逃此劫,可否让我们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要怪就怪你们惹怒了魔尊的女人。”
随着声音,数道黑气宛如行动迅捷的毒蛇,捆住他们。
长平看了眼容渊,使用灵力挣脱黑气。
闪着白光的剑脱手而出,为他劈出一条生路。
他趁机飞身上剑,朝山林外飞去。
容渊大喊:“师兄,救救我!”
长平没有回头,十几个魔族追了过去。
容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边,气得咬牙切齿。
平日里装出好人模样,关键时刻为了活命,居然弃同门于不顾。
他试图挣扎,身体却动弹不得。
一人亮出大刀,朝他的脖颈砍来。
“啊!”
他吓得闭眼尖叫,脑袋却毫无无损,而是听见了另一声惨叫。
睁眼看去,拿刀之人的手被砍断,半截胳膊掉在地上,刀还握在手里。
“师父!”
鹤清浮在半空中,打退周围十几个魔族。
接着俯冲而下,拎起容渊,御剑而去。
容渊见自己脱离危险,松了口气。
“师父,不将他们全部除掉么?”
他有些惋惜,若是能抓一两个来审问就好了。
鹤清忍住体内的剧痛,厉声斥责:“不是让你们在山上潜心修炼吗?”
容渊眸光一沉,语气诚恳道:“我是出来找长平师兄的,哪知道方才师兄会弃我而去。”
鹤清闻言,愈发恼怒。
一转身就回了涅火峰,鹤清屏退所有人,把自己关在房内疗伤。
他只是出去会友切磋,不曾想会遭到魔族的偷袭围攻。
若不是他使用了分身障眼法,此刻已经身死道消。
等伤势稍好,鹤清找来长平和容渊。
“为何下山?又为何会惹到魔族?”
容渊抢先道:“回师父,近日妖孽为祸人间,长平师兄下山除妖,弟子不放心,便下山去找师兄。”
“至于魔族为什么要围攻弟子,弟子属实不知缘由。”
长平丢下容渊在先,自知理亏,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是啊,弟子们从未与魔族有过任何接触,不知师父可有眉目?”
鹤清目光如炬,冷声道:“宗门大比在即,定是有人勾结魔族,试图重创对手。”
“我们天衡宗实力强悍,难保不会遭人算计。”
容渊闻言,茅塞顿开。
“定是如此,若是魔族杀了我们,宗门大比上便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长平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在宗门大比开始前,比赛就已经展开了,魔族的袭击,便是对比你们的试炼。”
“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得私自下山,明白吗?”
鹤清严厉的视线扫过两个徒弟,在长平身上顿了顿。
“明白。”长平与容渊齐声道。
“好了,容渊回去修炼,长平先留下来。”
等容渊离开,长平拱手行礼:“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鹤清打量着他,似笑非笑:“方才你丢下容渊独自逃命了?”
长平心里一凉,急忙辩解:“师父饶命,弟子是想找人来救容渊师弟,绝非……”
鹤清抬手打断他:“干得好,就该如此。”
长平愣住了,不等他想明白,鹤清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任何时候都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容渊可以死,但你不行。”
“你的师尊过于迂腐,不要听他说的师门团结那一套,强者为尊,就算身在宗门,个人利益也高于宗门利益,更高于他人利益。”
“我当初嫌弃云皎皎,就是因为她太过废物,拖累涅火峰的整体实力,要不是看她有些气运在身上,我当初就不会留下她。”
说到这里,鹤清顿了顿,云皎皎在云梦城的表现在脑海里浮现。
“不过她现在还算有出息,我可以让她再回到涅火峰。”
长平眉头皱起又迅速舒展:“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长平,除了洛晞,我最看重的就是你,切不可让为师失望。”
鹤清从前只觉得这个大弟子行事古板,不知变通,今日之事令他刮目相看。
他心中喜悦,全然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容渊。
容渊脸色煞白,除了家中父亲,他最敬重之人就是鹤清。
听到的这番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直到门里传来动静,他才回过神,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