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媛,你醒了吗?白娘要进来了啊!”
站在门口的白娘轻轻地敲了敲。
叶熙媛听见动静后,揉了揉发酸的眼皮,缓缓起身,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衣,打着哈欠。
“啊~白娘,我刚醒,一大早有什么事吗?”
白娘推开门,讲端着冒着热气的面汤走了进来。
满脸笑意,亲自坐到炕边,拿起木勺吹了吹。
“嘘~熙媛你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叶熙媛抿了一口,咸淡合适,略带甘甜,最重要的是有一小块肉顺着碗,流进自己的口腔。
她难以置信,如今困难时期,白娘家还有肉丁。
“白娘,碗里你放了肉?”
白娘浅浅一笑。
“哈,是啊,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出去可别乱说。
这肉是前几天路过后山某处林子捡的刚被冻死的鼠兔。
正好拿来改善伙食,熙媛你身体虚弱没有肉怎么恢复,所以啊,你就放心吃吧。”
叶熙媛还是微微摇头,有点不放心的细细询问。
“白娘,后山鼠兔是不是每到靠近开春前就会经常冒出地洞?”
白娘摸了摸下巴,继续吹着碗里发烫的面汤,一边回忆。
“嗯……”
“我记得是前年还是去年,出门去林子边捡柴的工夫,隐约听见熙熙攘攘的摩擦声。
大概就是那鼠兔,它很狡猾,一般人很难抓到,就咱家那只还是运气好,捡了个新鲜。”
叶熙媛大口大口喝完面汤,用衣袖简单擦拭着流到下巴上的汤汁。
根据我前身作为农业学者的经验,后山土地之所以粮食生产低,有很大原因是这啃植物根部的鼠兔。
其次山区间地质情况不同,有的靠近水源,养分充足;有当然接受阳光面积大,矿物含量高,更易生长;还有的可耕种范围广,但其他优势不明显。
就在叶熙媛脑海思考其中的联系时,白娘以为她的病情加重,动弹不得。
顿时脸上煞白,握紧叶熙媛的玉手,掐着拇指间的穴位。
叶熙媛突感手指传来些许阵痛,眼神变得清澈起来,扭头看向焦急万分的白娘。
“白娘,我没事,只是刚才想到了关于发展后山的问题,所以愣出神。
您说如果我们知青有心改变山区贫穷的面目,但上级领导不重视加大力度,怎么办呢?”
白娘淡淡地笑了笑,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
“傻丫头,这就像是别人抛弃了你,你也不能抛弃你自己的道理。
总不能一有困难依靠别人,我们要在山区种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苹果。”
苹果?山区?
对啊!正好有山谷,山坡这种地形,很适合种植果树,加上有河流,矿物积累,压根不用担心施肥的问题。
还可以解约成本,说不定山庐村的发展可以从这里开始。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找一个关键人物。
昨天答应了苏支书要全部售出仓库里的五十三袋花茶。
想起正事,叶熙媛慌忙下床,和白娘解释后,匆匆赶去村委。
此时村委大门口,王尘民主任嘴里不再叼着香烟,而是嚼着树胶制成的泡泡糖。
他一眼就看见了匆匆而来的叶熙媛。
“叶知青,怎么不好好休息,村委不是商量这几天你们都休息养病?”
叶熙媛点点头,随即解释道。
“王主任,我知道呀,但是村里情侣还是不容乐观,所以我得尽力,而且我受的伤比较轻没什么大碍的。”
紧接着,她问起苏家大厅众人的情况。
“他们都苏醒了吗?”
王主任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过嘴里依旧嚼着泡泡糖。
“那倒没有,不过我一直担心的辰溪,今天苏醒了,就是……”
?
“他怎么了?”
王主任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叶熙媛顿感不妙,加快脚步冲进大厅。
望向斜对面木板床上,偷偷哭泣的王辰溪。
“我真没用!现在左手还不能动,妥妥废人一个,我还有什么脸待在知青队!”
叶熙媛蹑手蹑脚地靠近,身体先天自带的那股清香,飘进王辰溪的鼻孔。
这个香味?是她……
王辰溪连忙用棉被掩盖自己哭诉的模样,强忍着悲痛挤出一丝笑。
“叶……叶知青你怎么来了?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
“嗯,我是挺好的,可听王伯说你有事。
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志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放心我一定不和别人说。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恢复成比原来还要优秀的王辰溪。”
叶熙媛的字字句句,像是小刀,一点一点的刻进他的心房。
王辰溪内心早已没有任何激情,如今已为废人,谁还会和自己这样的人共事!
他一改往日的客观态度,脸部冷酷不已。
“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叶熙媛你是北上重点大学毕业,而我只是一份小小的乡巴佬,请你不要在和我讨论任何关于工作问题。”
叶熙媛也来了脾气,她没想到自己略有好感的男人竟然因为暂时麻木的手,要放弃知青工作。
她拉起颓废的王辰溪,认认真真地强调着。
“王辰溪你本就是山里长大,只有你能代表这里的贫苦大众。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若是你不帮,就当我叶熙媛看错了,你压根就是混蛋!”
甩开他的肩膀,故意转身离去,试探王辰溪的态度。
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是一位好知青,是工作以来最负责敬业的,小山村正是缺少这样的人才,发展才缓慢。
终于他的内心触动,那份被雪崩掩盖的工作热情渐渐燃烧。
“叶……叶知青,你等一下,我想通了,你有什么事找我,请说吧!
哎~我辈子算是栽到知青这个工作上了。”
叶熙媛见时机成熟,缓缓靠近他的身边,在耳朵旁低声细语。
“昨天苏支书交给我一份单子,说是让我去将仓库五十多袋的花茶售卖。
否则我们的医疗费,后山土地修整费,粮食条款都没办法支付。”
一听这么严重,王辰溪哪里还管的上自己麻木的右手。
三秒从床上爬起,认真地挥手。
“跟我来,家里或许有我阿爸以前的交接草纸,对你来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