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在闭关室的第五天,闹出了第一桩“盗窃案”。
陈小刀蹲在石桌旁,盯着土豆藤上刚冒头的嫩芽发呆。淡紫色的芽尖裹着层光粒,是闭关室的灵气凝成的,摸起来软乎乎的,像雪球没长硬的绒毛。他刚要伸手碰碰,突然发现最壮的那株芽旁边,散落着几片碎叶——边缘有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谁干的?”他扫了眼闭关室。雪球蹲在云丝草堆里,抱着颗灵气珠打盹,嘴角没沾绿痕;青苔缠在通风口的栏杆上,尾巴尖的云锦沾着泥土,看到他看过来,突然往栏杆后缩了缩。
陈小刀走过去,闻到栏杆下有股淡淡的青草味。通风口的缝隙里,卡着半片带牙印的土豆叶,旁边还掉着根灰色的绒毛——是灵鼠的。
“又是你。”他戳了戳青苔的脑袋,“昨天还来换灵米饼,今天就偷我的土豆苗?”
青苔吐了吐信子,突然从栏杆上窜出去,顺着通风口的石壁往外爬。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吱吱”的急叫,接着是青蛇“嘶嘶”的威慑声。陈小刀扒着通风口往外看——青苔正用尾巴卷着只灵鼠的后颈,把它往闭关室里拖,鼠嘴里还叼着片没嚼完的土豆叶。
“人赃并获。”陈小刀接过灵鼠,捏着它的后颈晃了晃,“说吧,是自己招认,还是我把你丢给雪球当枕头?”
雪球立刻从草堆里跳起来,对着灵鼠“吱吱”叫,小爪子在地上扒出浅浅的坑——兔子显然很乐意拥有新枕头。
灵鼠吓得把土豆叶吐出来,对着土豆藤的方向连连作揖,又指了指通风口外的竹林,像是在说“有同伴饿了,才来偷的”。
陈小刀突然想起昨天灵鼠送来的野栗子,壳上沾着点白色的奶渍——大概是有幼鼠要喂。他叹了口气,从竹筐里摸出块灵米饼,掰成碎末放在石桌上:“以后别偷苗,要吃就来换,这饼比叶子顶饿。”
灵鼠叼着饼屑,对着他鞠了三个躬,才顺着通风口窜出去。青苔用尾巴尖把它丢下的土豆叶扫到石桌下,对着陈小刀吐信子——像是在邀功。
“算你有点用。”陈小刀把剩下的半块灵米饼掰给青蛇,“下次再抓到偷苗的,给你烤肘子吃。”
土豆开花那天,闭关室的灵气突然变稠了。
不是流动的雾,是凝在半空的光粒,像撒了把碎钻。陈小刀早上醒来,发现石桌上的清心丹都泛着淡光——丹药表面吸附了层灵气,比刚送来时亮了一倍。他捏起颗试试,入口居然有点甜,不像之前那么涩了。
“看来土豆能改良空气。”他蹲在土豆篮旁,数着新开的花。淡紫色的花瓣边缘泛着金,花心沾着光粒,风从通风口灌进来,花瓣轻轻晃,光粒就簌簌往下掉,落在泥土里,“啪”地化成细小的灵气流。
雪球从草堆里钻出来,对着花瓣打了个喷嚏。光粒沾在它的绒毛上,像撒了把金粉,兔子吓得往陈小刀怀里钻,用头蹭他的下巴——像是在说“身上长星星了”。
“别动。”陈小刀把它抱起来,用手指把光粒弹进土豆篮里,“这是好东西,能让土豆长得更快。”
他突然发现,雪球的绒毛比昨天亮了。之前只是泛着淡白,现在像被光粒洗过,在石桌上打滚时,能在地上印出淡淡的白痕——像青苔蜕下的蛇鳞。
“你也偷吸灵气了?”他捏了捏兔子的耳朵,“比赵磊还懂藏私。”
雪球立刻用爪子扒了扒他的手心,把偷藏的灵气珠碎末露出来——大概是怕被骂,主动交了“赃物”。
墨渊宗主来查岗的前一天,陈小刀收获了第一波小土豆。
不是金的,是淡褐色的小球,挂在根部,最大的只有拇指大。他用蛇鳞铲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放在石桌上排成排,像串迷你的石珠子。
“够炒一盘了。”他数了数,一共十二个。刚要放进竹筐,就听到通风口传来“窸窣”声。灵鼠带着三只幼鼠钻进来,蹲在石桌旁,对着小土豆“吱吱”叫,眼睛亮得像看到野栗子。
“想要?”陈小刀拿起最小的两个,放在幼鼠面前,“只能吃这个,不许碰我的苗。”
灵鼠立刻用爪子把幼鼠往土豆旁推,自己则叼起昨天剩下的灵米饼,放在石桌上——算是交换。
陈小刀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上次在柴房,阿木给新弟子分灵气珠时,也是这样,大的留给别人,自己啃小的。他摸了摸灵鼠的头,又多拿了个小土豆给它:“这个给你,当看管苗的工钱。”
灵鼠叼着土豆,对着他鞠了个躬,带着幼鼠钻进通风口。陈小刀扒着缝隙看——它们没往竹林跑,反而蹲在通风口外的石壁上,对着路过的麻雀“吱吱”叫,像是在说“这里有好东西,别偷”。
“还挺负责。”他笑着回头,看到雪球正用爪子把小土豆往云丝草里藏,耳朵尖沾着泥土,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
“给你留了两个。”陈小刀把最大的两个丢过去,“生吃就行,别往火里扔——上次把赵磊的剑穗烧了,还没赔呢。”
雪球立刻抱着土豆滚进草堆,用绒毛把自己埋起来,只露出对黑葡萄似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石桌——怕青苔来抢。
墨渊宗主推开石门时,闻到的不是清心丹的药味,是淡淡的土豆香。
老宗主皱着眉往里走,看到的景象让他攥紧了手里的玉牌:石桌上摆着刚挖的小土豆,竹筐里装着半筐灵米饼,土豆篮放在通风口下,藤蔓顺着石壁爬了半墙,最显眼的是——陈小刀正蹲在地上,用蛇鳞铲给土豆苗松土,雪球蹲在旁边,用爪子把灵气珠碎末往根上撒。
“你在干什么?”墨渊的声音有点沉,玄铁石门的回声让整个闭关室都震了震。
陈小刀手一抖,蛇鳞铲掉在地上。雪球吓得钻进他怀里,只露出对耳朵,还在偷偷啃刚才藏的小土豆。
青苔从藤蔓上窜下来,缠在他的手腕上,尾巴尖的云锦扫过他的手背——像是在说“快说土豆是灵草”。
“我……我在悟大道。”陈小刀捡起蛇鳞铲,指了指土豆藤,“这是‘地脉灵根’,能聚灵气,比打坐快。”
墨渊走到土豆篮旁,捏了捏藤蔓上的光粒,又看了看石桌上的小土豆,突然拿起一个,在手里掂了掂:“这灵根……能吃?”
“能!”陈小刀立刻点头,“蒸熟了比辟谷丸香,还顶饿。”
墨渊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这小子会偷偷睡觉,或者用灵气珠堆小塔,没想到居然种起了能吃的“灵根”。老宗主把小土豆放回石桌,摸了摸藤蔓:“长吧,别耽误巩固金丹就行。”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下次我让清风给你送点灵肥,别总用灵气珠——太浪费。”
那天下午,清风长老果然从通风口塞进来个陶罐。
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闻着像草木灰,却带着淡淡的灵气。纸条上写着:“这是藏经阁的旧书烧成的,比灵气珠养根,记得少放,烧苗。”
陈小刀用蛇鳞铲舀了点,撒在土豆根旁。粉末刚碰到泥土,就冒出细小的光烟,藤蔓突然往上窜了半寸,叶片“唰”地展开,比刚才精神多了。
“比农户的草木灰厉害。”他笑着把陶罐放在石桌下,“老道士总算干点正经事。”
青苔缠在陶罐上,尾巴尖的云锦沾着粉末,对着通风口吐信子——像是在给清风长老道谢。
雪球则蹲在陶罐旁,用爪子扒了点粉末,往自己的灵气珠上撒——大概觉得这东西能让珠子变甜。
傍晚打坐时,陈小刀发现丹田的金丹转得格外稳。以前像揣了个没盖紧的灵蜜罐,总有点晃,现在像被土豆藤的根缠住,沉在丹田中央,暖得扎实。
他睁开眼,看到土豆藤的叶片在月光下轻轻晃,光粒顺着叶脉往根部流,在泥土里凝成细小的金线——像在给金丹织网。
“原来这才是宗主说的‘巩固’。”他摸了摸石桌上的小土豆,“不是硬逼着自己打坐,是找件能静下心的事,比如种土豆。”
雪球从草堆里钻出来,蹲在他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嘴里还叼着半块小土豆——大概是觉得,能让主人不被骂的土豆,值得分享。
通风口外传来灵鼠的叫声,接着是麻雀的回应,像在说“今晚没小偷,放心睡”。
陈小刀往草堆里缩了缩,把雪球抱进怀里。石桌上的小土豆泛着淡光,土豆藤的影子在墙上晃,像幅会动的画。
他突然觉得,三个月的闭关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至少有土豆可以盼,有灵鼠帮忙看苗,有雪球和青苔陪着,连墨渊宗主都默许他种地了。
至于出去后会不会被外门弟子缠着问“地脉灵根”的秘诀,会不会被赵磊追着要土豆苗——
陈小刀打了个哈欠,闻着怀里兔子的绒毛香和石桌上的土豆香,觉得眼皮有点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
小土豆真甜,月光真暖,灵鼠的巡逻声真安心,还有……明天用清风长老的灵肥,肯定能长出更大的土豆。
这就够了。
(第二十一章第三节:灵肥与小土豆)
土豆藤在灵肥的滋养下,一周内窜到了半人高。
淡紫色的花开了又谢,结出的小土豆坠得藤蔓往下弯,不得不找根石条撑着。最大的那颗已经有拳头大了,表皮泛着淡淡的金光,像被揉皱的金箔,在石桌上滚动时,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是表皮的光粒在碰撞。
“该搭架子了。”陈小刀看着歪倒的藤蔓,突然想起柴房的扫帚柄。他从竹筐里翻出上次赵磊送的玄铁块,用蛇鳞铲敲敲打打,勉强弄出个三角形的支架,把藤蔓绕上去。
青苔缠在支架的顶端,尾巴尖的云锦扫过金色的土豆,对着他吐信子——像是在说“主人终于干点正事了”。
雪球蹲在支架旁,用爪子把掉落的花瓣扒到土豆根旁,像是在给它们盖被子。兔子最近迷上了“侍弄庄稼”,每天都要把藤蔓上的枯叶咬掉,把沾在叶上的灰尘舔干净,比刘师兄打理药园还认真。
通风口传来“咕噜”声,灵鼠叼着块湿润的泥土钻进来,放在土豆根旁。泥土里混着点碎草,带着灵泉的湿气——是从后山的灵泉边弄来的。
“你这是把家当都搬来了?”陈小刀笑着摸了摸灵鼠的头,“等土豆熟了,给你留个最大的,能啃三天。”
灵鼠立刻对着通风口叫了两声,外面传来刺猬“咕噜”的回应。没过多久,就有只刺猬滚进来,背上的刺扎着几颗饱满的野豌豆,落在石桌上——算是给土豆的“伴手礼”。
陈小刀把豌豆剥开,撒了两颗在泥土里:“试试能不能一起长,农户说豆科植物能肥地。”
他突然觉得自己快成真正的农户了。以前在柴房,只知道啃肘子和睡觉,现在居然能说出“豆科植物能肥地”这种话,连清风长老来了都得夸一句“懂行”。
外门弟子第一次爬通风口时,陈小刀正在给土豆浇水。
石桌上的灵泉水刚倒下去,就听到“咚”的一声,通风口的栏杆被撞得晃了晃,接着是个脑袋探进来——是外门的瘦弟子,上次在藏经阁被青苔追过的那个。
“陈师兄!”瘦弟子看到石桌上的金土豆,眼睛亮得像看到灵气珠,“他们说你在闭关室种了‘金丹土豆’,吃了能直接突破筑基,是真的吗?”
陈小刀刚要摇头,就看到瘦弟子的手往土豆篮里伸。青苔突然从支架上窜过去,对着他的手背“嘶”了一声,蛇鳞在光下泛着冷光。瘦弟子吓得缩回手,从怀里掉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馒头,大概是来换土豆的。
“想要?”陈小刀指了指墙角的蒲团,“给我捶半个时辰的背,换你个小的。”
瘦弟子立刻点头,趴在蒲团上给陈小刀捶背,力道比赵磊练剑还猛。陈小刀被捶得直咧嘴,却没叫停——这小子的拳头硬,正好能把打坐时攒的浊气捶出来。
雪球蹲在旁边,用爪子扒了扒瘦弟子的裤腿,把偷藏的小土豆往他面前推——兔子大概觉得这人捶背辛苦,想提前给“工钱”。
“等捶完再给。”陈小刀按住它的爪子,“不能惯着,不然外门弟子都来蹭土豆了。”
赵磊用玄铁剑穗换土豆的那天,陈小刀正在炒小土豆。
他把石桌擦干净,用青苔蜕下的蛇鳞当锅铲,倒了点灵泉水(从清风长老那换的,说是“能去腥”),把切成块的土豆倒进去,“滋滋”的响声混着香味飘满闭关室。
通风口传来“哐当”声,赵磊的玄铁剑穗顺着栏杆吊下来,穗子上系着张纸条:“用剑穗换个土豆,最好是金的,我师父说玄铁能镇住灵气,不会浪费。”
陈小刀把炒好的土豆盛出来,挑了个拳头大的金土豆,用叶子包好,系在剑穗上:“告诉赵磊,炒着吃比生吃香,记得放灵葱花。”
青苔对着剑穗吐了吐信子,尾巴尖的云锦扫过土豆包——像是在给赵磊的剑穗“开光”。
雪球则蹲在石桌旁,对着剩下的炒土豆“吱吱”叫,小爪子扒着陈小刀的裤腿,像是在催他快点吃。
那天下午,赵磊托灵鼠带了个油纸包回来——是用玄铁剑穗串着的烤土豆,抹了灵蜜,表皮焦脆,比陈小刀炒的还香。
“这小子总算有点长进。”陈小刀咬了口烤土豆,灵气顺着喉咙往丹田流,金丹转得像被灵蜜泡过,暖得发亮,“比他练剑强。”
清风长老托雪球带话时,土豆藤已经结满了金土豆,像串挂在藤蔓上的小太阳。
雪球从通风口钻进来时,脖子上挂着个小竹筒,里面装着张纸条:“给我留两个最大的,炖灵鸡汤用,老母鸡都杀好了,就等你的土豆了。另外,墨渊宗主明天要来,记得把土豆藏好,他最近总说‘要物尽其用,给外门弟子当修炼辅助’——别被他全收走了。”
陈小刀看着石桌上堆成小山的金土豆,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藏哪都不合适——石床底下太潮,竹筐太小,通风口外又怕被外门弟子偷。
灵鼠突然对着石桌下的石缝叫了两声,像是在说“藏这”。
陈小刀蹲下去看,石缝比想象中宽,能塞进去三个金土豆。他用蛇鳞铲把缝挖宽了点,把最大的两个塞进去,用泥土盖好,又在上面放了块玄铁——谁也想不到土豆会藏在玄铁底下。
“还是你机灵。”他摸了摸灵鼠的头,把剩下的小土豆分了些给它,“这个给你,当保密费。”
雪球则叼着个中等大小的土豆,往通风口钻——是给清风长老的“预定款”。兔子的绒毛沾着泥土,像刚从地里打了滚,却走得稳稳的,生怕把土豆颠掉了。
墨渊宗主来的那天,陈小刀正在给土豆藤浇水。
石桌上只留了五个小土豆,最大的那个还没有拳头大。老宗主走进来,扫了眼石桌,又看了看爬满墙的藤蔓,突然笑了:“就长了这么点?清风说你这藤能结满室的金土豆。”
“哪有那么快。”陈小刀把小土豆往竹筐里塞,“还得再等半个月,才能长大。”
墨渊走到藤蔓旁,用手指碰了碰叶片上的光粒,突然弯腰,从根部挖出个金土豆——是他刚才没藏好,露了个小角。
“这是什么?”老宗主举着土豆,对着光看,“我怎么看着像熟了?”
陈小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青苔突然从藤蔓上窜下来,缠在墨渊的手腕上,尾巴尖的云锦扫过他的手背——蛇显然是想转移注意力,用头蹭了蹭老宗主的手心,难得没吐信子。
雪球也从草堆里跳出来,叼着个小土豆往墨渊面前送,用头蹭他的鞋——兔子大概觉得卖萌能管用。
墨渊被逗笑了,把金土豆放回石桌:“行了,不逗你了。这些土豆你自己留着,外门弟子那边我已经说了,‘机缘不可强求’,让他们别来烦你。”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对了,闭关时间快到了,出去后把土豆苗移到药园吧,刘师兄说那里的灵土适合,比你这闭关室的石壁强。”
陈小刀愣了愣,突然觉得有点感动。他还以为宗主会骂他不务正业,没想到居然同意他继续种土豆。
“谢谢宗主。”
墨渊挥了挥手,石门“哐当”关上时,陈小刀听到老宗主对外面的弟子说:“看好了,别让任何人靠近闭关室,惊扰了陈师弟的‘地脉灵根’——谁要是敢偷,就去执法堂领罚。”
陈小刀蹲在石桌旁,看着藏在玄铁下的金土豆,突然笑了。
原来宗主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破。
他摸了摸丹田的金丹,比刚进来时亮了十倍,四片噬灵叶围着金丹,像在跳支庆祝的舞。通风口的风灌进来,带着土豆花的香和外面的竹香,暖得像柴房的阳光。
雪球从通风口钻回来,嘴里叼着片荷叶,里面包着清风长老给的灵葱花——是用来炒土豆的。
青苔缠在他的手腕上,尾巴尖的云锦沾着灵葱花的碎末,对着他吐信子——像是在说“快炒,我饿了”。
陈小刀拿起蛇鳞铲,把剩下的小土豆倒进石碗里。
不管出去后要面对多少外门弟子,要应付多少拜师帖,至少现在,他能在闭关室里炒土豆,能听到灵鼠的巡逻声,能抱着雪球等土豆熟。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