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推开艺术楼307的门时，颜料味混着刺鼻的香水扑面而来。
林妙妙背对着门，正在画布上涂抹大片的猩红。听到动静，她头也不回：“论坛帖子删了？真可惜，我还没玩够呢。”
“IP地址显示是你发的。”程小雨把纸条拍在调色台上。
画笔突然折断。林妙妙转身，刀片般的假睫毛下眼睛弯成月牙：“你以为季阳为什么帮你？因为他查到他妈妈的死——”
画室角落的幕布猛地被掀开，季阳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正在录音的手机。
“继续说。”他声音比冰还冷，“你表哥季琛还教了你什么？”
林妙妙的脸瞬间惨白。
第二天教室出奇安静。程小雨刚坐下，就发现课桌抽屉被人塞满碎纸——是她熬夜做的财务分析笔记。
前排传来嗤笑。她抬头，正好看见林妙妙把一模一样的笔记本递给季阳：“学长，这是我整理的案例。”
季阳看都没看就扔回她桌上：“你连复利公式都能写错。”
全班死寂。程小雨突然发现自己的椅子在轻微晃动——后腿螺丝被人拧松了。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轰然倒地。季阳几乎同时伸手，抓住她手腕稳住了平衡。
他的掌心很烫，声音却很轻：“他们越这样，越证明我们找对方向了。”
深夜图书馆，程小雨翻遍金融年鉴，终于找到十年前的合影——年轻时的母亲站在审计团队最边缘，背后横幅写着“季氏集团年度核查”。
照片被人用红笔圈出两个细节：
1.母亲手里攥着张病历单
2.角落有个模糊的钢琴logo
手机突然震动，季阳发来一张乐谱照片，某小节音符被放大。她倒吸一口冷气——那些五线谱上的蝌蚪，组合起来竟是“CFA”三个字母。
这是父亲最常提的金融分析师认证。
窗外，一只戴黑手套的手关掉了电闸。
黑暗中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程小雨屏住呼吸，突然被拽进两排书架间的死角。
“别出声。”季阳的气息拂过耳畔。
借着应急灯的微光，她看见个黑影正在翻她的包。那人抽出琴谱，打火机咔哒一亮——
季阳像豹子般扑出去。扭打中黑影逃脱，但地上落了枚袖扣，刻着季氏家徽。
“我父亲的贴身秘书。”季阳擦掉嘴角的血，“看来他们很怕我们拼出这张拼图。”
程小雨低头，发现烧焦的乐谱残片上，母亲的名字和父亲的字迹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