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唤醒，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下颌线紧绷的弧度。
他知道这个决定或许自私，却能让冬儿继续过着安稳的日子，不用被那些跨越世界的羁绊搅得不得安宁。
至于王秋儿那边……
他欠她的，总会想办法还清，只是绝不能再让冬儿卷入其中。
霍雨浩抬手按了按眉心，转身关上门，将客厅里那盏亮着的灯和满心的纠结，都隔绝在了身后。
那么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他……
真的爱她嘛……
如果是，他为什么可以同时爱上别人……
他……
负了多少女子……
是那个与他在史莱克学院初遇时便心意相通，纵有女儿身的秘密也从未动摇过真心的王冬儿。
她为他在乾坤问情谷甘愿沉睡，以灵魂为契锁住那份跨越性别的爱恋，醒来时眼底的光依旧只为他一人亮。
是那个与他并肩，将少女心事藏进弩箭与谋略里的橘子。
她是他懵懂青春里猝不及防的初恋，纵然身份立场横亘鸿沟，午夜梦回时指尖划过的兵书，总还留着他当年赠予的那抹月光。
是那个以帝皇瑞兽之躯化形，将毕生执念凝成黄金龙枪的王秋儿。
她为他踏遍斗罗大陆，在战斗里燃尽生命献祭，最后望向他的那眼眷恋，比任何誓言都更滚烫——
纵是魂飞魄散，也要在他灵魂深处刻下永不褪色的烙印。
霍雨浩猛地别过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连呼吸都带着哽咽的痛感。
或许，他真的是个浑蛋。既亏欠了秋儿舍命的献祭，又辜负了橘子藏在兵书里的月光，可心就这么大点地方，装满了一个人，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但如今……
事已至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
他选择了冬儿，便要将生生世世的爱都捧到她面前，用余生所有的晨昏去守护，纵是天崩地裂，也绝不会松开牵着她的手。
“冬儿……我爱你。”
这句话混着浓重的鼻音滚出喉咙，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哭得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卸下了所有伪装与沉重，只剩下最赤裸的真挚。
王冬儿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眼底瞬间漫上柔软的笑意。
她抬手，指尖轻轻刮过他的鼻尖，带着点宠溺的嗔怪：
“都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
她当然不会知道，刚才的一会儿时间，对霍雨浩来讲。
是一场盛大的蜕变。
这一次。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
他已经是一名已婚男士了。
他不在是那个小孩子了。
他要肩负起一名父亲的责任。
他不再是少年霍雨浩，而是霍雪的爸爸。
他或许不能再任性了。
他应该正确的引导教育他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冬儿，抽了抽鼻子：
“没事，就是，眼睛里进东西了。”
“哦？”
王冬儿垂眸，嘴角咧起一抹坏笑：
“是吗……那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
“不……不用了。”
王冬儿微微一笑。
“瞧给你吓得。”
翌日cos社团
霍雨浩再次撞上了一个人。
但这个人……
他微微抬头，那少年桀骜不驯的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霍雨浩同学。”
霍雨浩被卡的说不出话来。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霍雨浩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带着桀骜的眼眸里——
少年穿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 T恤，银灰色的短发挑染着几缕蓝紫色，左耳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正是顾衡。
活动室里的喧闹仿佛瞬间静止，霍雨浩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撞着胸腔。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发紧，那些准备好的客套话全堵在了舌尖。
顾衡弯腰捡起一张报名表，指尖划过“霍雨浩”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原来你也在 cos社？看来我们挺有缘。”
他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霍雨浩的掌心，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霍雨浩猛地缩回手，将报名表紧紧攥在怀里，指节泛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社团的副社长啊。”
顾衡挑眉，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露出身后挂满兵器道具的架子——
那里摆着一把和黄金龙枪几乎一模一样的仿真长枪，枪身缠着银色的流苏，
“负责道具组，昨天在教学楼看见你，就觉得你眼熟。”
霍雨浩的目光落在那把长枪上，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里王秋儿持枪的身影与眼前的仿真道具重叠，让他一阵恍惚，直到顾衡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回过神：
“我可以帮你做道具。”
“不……不用了。”
霍雨浩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框上，
“顾衡，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衡冷冷一笑：
“是啊，我也是不敢相信，冬儿这个大学霸会埋没于此，但我更不敢想她会和你分开。”
他抬起头，拽住霍雨浩的衣袖：
“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心里建设，还是来了这里。”
“霍雨浩，我并不认为，我比你对冬儿的爱少了多少，所以，请你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霍雨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素……
哥们你知不知道我俩都领证了啊？！
冬儿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啊？
顾衡见他迟迟没有反应，轻笑一声：
“好，霍雨浩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我堂堂顾家大少，愿意和你一个小小的cos公平竞争一个女人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信不信我说把你搞死就能把你搞死。”
霍雨浩忍不住想要说出口了，但是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唉……好好好，我和你比。”
顾衡冷冷一笑，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看上去？你好像很不服气？”
霍雨浩上手去掰：
“我没有！你把手松开。”
顾衡却纹丝不动：
“霍雨浩，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