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1)

觥筹交错间,陈晚柠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但内心早已被妒火灼烧得焦灼不堪。

她看着周时予对穆南嘉那毫不掩饰的呵护——

替她挡掉不必要的敬酒,为她取来精致的点心,甚至在她耳边低语时那专注的神情……

每一个细节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她心上。

最初的计划在她脑中反复盘旋:在酒水里下点“助兴”的东西,再“恰好”带人撞破穆南嘉与某个醉汉的“奸情”。

这足以让这个农户之女身败名裂,让周时予颜面扫地,将她彻底从云端踩入泥泞!

然而,当她的手隔着精致的小坤包,触碰到里面那包用油纸裹着的药粉时,一股冰冷的理智瞬间浇灭了疯狂的念头。

不行!

这里是督军府!是她陈家的地盘!今晚的宴会,父亲邀请了所有头面人物,旨在展示陈家的实力与周、程两方(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周时予)可能的“亲近”姿态。任何宾客,尤其是周时予亲自带来的人,在这里出了“丑闻”,无论真相如何,最终折损的都是陈家的脸面和父亲的大计!周时予的怒火,更不是陈家现在能承受的!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和无形中的威压,让她毫不怀疑他会把整个督军府掀了!

为了一个农户之女,赌上陈家的前程和自己的未来?太蠢了!

陈晚柠深吸一口气,借着低头整理鬓发的动作,掩去眼中翻腾的不甘和怨毒。她不动声色地将小坤包往身后带了带,远离了侍者托着酒水的方向。计划必须取消。

她调整好表情,正准备走向另一群贵妇,试图将注意力从沙发区引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一个端着空托盘、穿着侍者制服、面相极其普通的瘦小男人,似乎因为被拥挤的人群推搡了一下,脚步一个趔趄,直直地朝着陈晚柠撞了过来!

“啊!”陈晚柠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要避开。

那侍者手忙脚乱地试图稳住身形,托盘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混乱中,他的手肘似乎“不小心”重重地撞在了陈晚柠握着坤包的手上!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陈晚柠手腕一麻,坤包瞬间脱手,掉落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里面的口红、粉盒、手帕和一些零碎物件散落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小的该死!”

侍者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蹲下去捡拾散落的东西,动作又快又乱。

陈晚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又惊又怒,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

她厉声道:

“你怎么做事的?!不长眼睛吗?!”

她自己也赶紧蹲下,想把重要的东西先收起来,尤其是那个油纸包!要是被人看到……

就在她慌乱地摸索,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个不起眼的油纸包时,那个笨手笨脚的侍者却抢先一步,一把将散落在地上的所有小物件,连同那个油纸包,胡乱地一股脑抓起来,塞回了她的坤包里,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小姐!您的包!实在对不起!”侍者将坤包双手捧起,举过头顶,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头埋得低低的。

陈晚柠一把夺过坤包,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口红粉盒都在,那个油纸包似乎也被塞回去了。她松了口气,随即涌上的是更大的怒火和屈辱。

“滚开!”她压低声音呵斥道,不想再引起更多注意。

“是是是!”侍者如蒙大赦,捡起地上的托盘,狼狈地挤开人群溜走了。

陈晚柠看着侍者消失的背影,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刚才那一下撞击……感觉太刻意了。而且那个侍者收拾东西的速度……快得反常。但混乱之中,她无法确定。她紧紧攥着坤包,暗自告诫自己:计划已取消,药还在包里,只要自己不动,就不会有事。等宴会结束,立刻处理掉!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次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人比她更胆大包天,更利欲熏心。

当穆南嘉借口去偏厅整理被酒水略微沾湿的裙摆时,陈晚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席。

她祈祷着不要出事,却不知那包她临时藏进随身小包里的药粉,早已被一双贪婪的眼睛盯上。

宴会厅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穆南嘉被陈晚柠安排的侍者引领着,走向二楼为贵客准备的休息室整理衣裙——那杯“不小心”泼在她裙摆上的酒液,带着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陈晚柠那点心思,在她踏入这个房间,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与酒液同源的甜腻气息时,就已昭然若揭。

只是她没想到,陈晚柠竟临时收手了?

看来这位督军小姐,终究还存着几分顾忌,不敢在自己家宴会上让周时予的人真出了事。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份理智。

穆南嘉刚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细看这间布置奢华的休息室,身后一股带着浓烈酒气和急切欲望的力道便猛地将她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小美人儿……终于等到你了……”

一个陌生而猥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滚烫的气息喷在颈侧。

穆南嘉眼神一厉,身体的本能几乎就要爆发——

穿越前学的那些格斗技巧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她可以轻易扭断这只肮脏的手,甚至一脚踹碎他的子孙根!

然而,就在她屈膝蓄力的瞬间,脑海中猛地闪过签合同时周时予冷峻的侧脸,以及那句低沉的嘱托:

“……做戏,要做全套。”

一个被侵犯、柔弱无助的受害者形象,岂不比一个身手了得的悍妇更能激起“昏君”的滔天怒火,更能坐实她红颜祸水的“罪名”?更能……彻底斩断某些人的痴心妄想?

她眼中瞬间盈满了惊慌失措的泪水,身体顺着对方扑来的力道,看似无力地被狠狠压倒在那张华丽的欧式大床上。礼服肩带被扯落半边,露出莹润的肩头和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发冠歪斜,月光石的光芒在她凌乱的发丝间闪烁,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啊——!放开我!少帅……!”她发出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挣扎显得那么徒劳而绝望。

“砰!”房门被周时予一脚彻底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床上那不堪的一幕:

衣衫不整、泪眼婆娑、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穆南嘉,以及那个压在美人身上、动作粗鲁、满脸急色的郑参谋。

“混账!”

周时予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周身散发出的恐怖戾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跟在他身后的副官反应极快,瞬间拔枪上前。

压在穆南嘉身上的郑参谋被这声怒吼和冰冷的枪口惊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醒了七八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跌下来。

穆南嘉立刻蜷缩起身子,用破碎的礼服掩住胸口,泫然欲泣地看向破门而入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为首的周时予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惶、难以置信的委屈,还有一丝被亲近之人撞破“丑事”的羞耻与绝望,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少帅……”

她哽咽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断断续续地控诉,

“……是、是他……突然闯进来……我……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眼神带着一丝恍惚和难以置信的委屈,

“……我还以为……是你……所以才……”

最后几个字轻若蚊呐,带着一种被最信任之人背叛般的脆弱,狠狠砸在周时予的心上,也砸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周时予的眼神,在看清房间内景象的刹那,就彻底沉入了冰封的深渊。

那是一种足以让灵魂冻结的恐怖杀意。

他没有看任何人,一步一步,踏着碎裂的门板,走向大床。

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脱下身上的银灰色西装外套,动作看似平静,但紧绷的下颌线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滔天的怒火。

他将带着他体温和冷冽气息的外套,轻柔却不容置疑地裹在穆南嘉颤抖的身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别怕。”

他弯腰,声音低沉微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稳定力量。

他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稳稳地、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拦腰抱起。

被抱起的那一刻,穆南嘉仿佛受惊过度,手指像风中落叶般止不住地颤抖,死死攥紧了他胸前的衬衫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把脸埋进他颈窝,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皮肤,破碎的声音带着最深的不安和祈求,断断续续地溢出:

“求你……我没脏……你别……不要我……”

这声泣血的哀求,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不仅扎在周时予心上,也让门口所有看客的心都揪紧了。

谁能想到,这位清冷如月的佳人,内心竟如此恐惧被抛弃?

周时予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冰冷的唇几乎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鬓角,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也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没有不要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做出一个无比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在宣告给所有人听,语气柔和似水,却落在他人耳朵里,就像死神的号角。

“乖,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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